文章来源:
发布时间:2023-04-20
东 坡 的
三个得意门生之张耒
苏轼虽然在政治上到处碰壁,但在发现人才方面,却有独到的眼光:“独于文人胜士,多获所欲,如黄庭坚鲁直、晁补之无咎、秦观太虚、张耒文潜之流,皆世未之知,而轼独先知之。”颇以自己的慧眼识人为荣。
▲ 田牛(代明友)创作《超然台》国画作品
▲ 瘦鬼(杨君伟)创作《闻子瞻岭外归赠邠老》书法作品
前有“苏门四学士”,后有“苏门六君子 ”,苏轼门生的队伍越来越坚实,师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牢固,学生们经常到苏老师家聚会,苏轼也会主动到学生家中去。 苏大学士充当着伯乐的角色,致力于发掘一众出色人才,力所能及给予学生们帮助和关怀,直至被流放荒蛮、自顾不暇之际仍牵挂着他们。但不幸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几个门下也难逃被打压排挤的路数,特别是苏门四学士中的张耒,和苏轼的命运最为相似,几乎是东坡被贬的另一个翻版。 关 于 张耒和苏门学士
张耒(1054年-1114年),字文潜,号柯山,亳州谯县(今安徽亳州市)人,人称宛丘先生、张右史。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19岁的张耒考中进士,开始步入仕途,历任临淮主簿、著作郎、秘书丞、史馆检讨。宋哲宗绍圣初年(1094年),以直龙图阁学士知润州,后被召为太常少卿,列入元佑党籍,数遭贬谪,反复外放,却是苏门四学士中最晚辞世的人。 张耒最先结识苏辙,当时十七岁的他游学陈州,苏辙任陈州学官,被张耒早熟的文风所吸引,对他多有关注。张耒生于书香门第,官宦之后,从小在文学方面耳濡目染,创作上也多了一些老练,其文章为人称颂。熙宁四年(1071年),苏轼出任杭州通判,特地来到陈州与弟弟苏辙告别,张耒得以第一次拜见苏轼,苏轼对这位“十有三岁而好为文”的文学青年颇有好感,张耒自此成为苏氏兄弟的门下客。 熙宁八年(1075年),苏轼任密州知州,修建超然台,台成之后自己写了不止一篇关于超然台的文章,同时还向各位文友广泛征稿。张耒应邀写了一篇《超然台赋》,苏轼旋即写《答张文潜书》回复,毫不吝啬地夸赞张耒这篇赋“超逸绝尘”,“其文汪洋淡泊,有一唱三叹之声”,从此拉开了二人诗文交往的序幕。 元丰八年(1085年),张耒在咸平县丞任上的时候,仍把自己的文集寄给苏轼,在京的苏轼写了一封《答张文潜县丞书》。十年之间,这份诗书唱和从未停止。 第二年,张耒回京参加太学学士院考试,黄庭坚、晁补之也参加了这次考试,主考官是时任翰林学士的苏轼。结果出来后,三人同时考中,张耒被任命秘书省正字,一路升迁直至起居舍人。第三年苏轼主持礼部贡举,张耒还被聘为读卷官,一同审阅考卷。 元祐三年(1088年),秦观被召回京,任太学博士,拜在苏轼门下,得以在闲暇之日和张耒同游名胜,诗酒酬唱,笔墨交游,彰显同门情深。 张耒长得比较喜感,貌似憨态可掬的弥勒佛,人也就显得过分亲切。关于张耒的外表,文友们多次提及,陈师道说他“张侯便然腹如鼓,雷为饥声汗为雨”,黄庭坚笑他“六月火云蒸肉山”,张耒也不恼,权当是在夸他。 从苏门四学士到苏门六君子,苏门之所以备受推崇,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能博采众长,文风却又独到专长。张耒观察到了这个细节,十分形象地描述了每一位苏门弟子:“长公波涛万顷海,少翁峭拔千寻麓,黄郎萧萧日下鹤,陈子峭峭霜中竹,秦文倩丽舒桃李,晁论峥嵘走珠玉。” 关 于 “一字师”的小故事
苏门内部彼此学习,互相批评,不止在弟子之间如此,师生之间也不例外。南宋徐度《却扫篇》中记载了这样一则小故事,郑国公富弼去世后,家人请苏轼撰写神道碑碑文。苏轼冥思苦想,半天写不出一个字。某天午休时,苏轼梦见一个自称是寇准的人,梦里两人交谈甚欢,醒来后文思泉涌,碑文一气呵成。写好后苏轼拿给张耒看,张耒说:“有一字未甚安。”建议碑文末尾,“公之勋在史官,德在生民,天子虚己听公,西戎、北狄视公进退以为轻重,然一赵济能摇之”的“能”字改成“敢”字。苏轼听后,没有拉不下面子,反倒连声夸赞张耒改得好,《富郑公神道碑》就此定稿。 张耒是苏轼的学生,却也是他的一字师。苏轼身为老师,却不耻于向学生请教,这种师生互动是非常可贵的。由此可见苏门开阔豁朗的风气,浓厚的学术氛围让人羡慕,大家共同发展、共同进步,一起筑就了星光璀璨的北宋文坛。 关 于 被 贬
元祐更化”后,宋哲宗亲政,以苏轼为首的元祐党人接连被贬,苏门子弟一个个难逃魔爪。张耒先是知润州、徙宣州,接着被贬黄州,再贬复州。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大概是因为苏轼的关系,更多是政敌的别有用心,之后张耒还要接二连三被贬黄州,一生中单是被贬黄州足足就有三次,一生中被贬次数也远远超过了同门师生。 在张耒任润州知州,苏轼南迁过润州时,张耒并不避嫌,还特意安排两个随从一路上服侍苏轼。得知苏轼即将从海南北归后,张耒高兴得吟诗作赋:“今晨风日何佳哉,南极老人度岭来。此翁身如白玉树,已过千百大火聚。”但很快又转喜为悲,苏轼卒于常州的消息传来,张耒不顾朝廷旨意,自行在颍州祭奠恩师,导致再次被贬黄州,这是他短短六七年内第三次被贬黄州。 先后居黄的这期间,张耒结识了曾与苏轼交好的潘大临,二人结为邻舍,彼此安慰。要知道,张耒在黄州的日子并不好过,生活异常艰难,住没住处,只能在柯山旁租房住,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他志趣不改,并自号“柯山”,生命以痛吻他,他就报之以歌,用诗歌抚平生活的忧伤。一直到崇宁五年(1106年),宋徽宗解除一切党禁,张耒才得以恢复自由之身。 张耒一生为官清廉,仕途颠沛流离,以闻道苏轼自负,终生恪守不移。晚年由于他长期赋闲在家,贫病交加,又目睹了一个个同门相继离世,最终也在寂寞和痛苦中死去。
文 | 酷玛 设计 | 木子 图片 | 代明友、网络
文化远近部分图片、音视频来自互联网,仅为传播更多信息。文章所含图片、音视频版权归原作者或媒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