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 - 《上风》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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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正月初七又称“人日”。在杜甫的流寓之地成
都，凭吊诗圣，赏梅祈福是新春的重要文化活动。本刊将推
出《少年游：杜甫和他的“间隔年”》，纪念杜甫诞辰1310
年。本文分2期推送，此其一。
诗圣少年游
当代，欧美青年在升学或毕业之后、工作之前，常会耗
费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时间，做一次长途旅行，称为间隔年，
英文叫Gap Year。
中国古人也有自己的间隔年——凡是家庭条件允许的
官宦或富商人家子弟，在他们入仕、就业之前，也会有一次
或多次长途旅行，尤以汉唐为盛。
比如司马迁，就有过他的间隔年——那是一次上万里的
表现杜甫青少年游猎生活的雕塑。聂作平摄
旅行，用太史公的话说，他“二十而南游江、淮，上会稽，探禹
穴，窥九疑，浮于沅、湘，北涉汶、泗，讲业齐鲁之都，观孔子 灿烂的历史，以及难以计数的历史遗迹遗存。
之遗风，乡射邹、峄，厄困鄱、薛、彭城，过梁、楚以归”。 考察洛阳发展史，这座城市最美丽的花样年华在隋唐
和司马迁一样，诗圣杜甫的间隔年也行程万里。30 时代。那时，洛阳是天下仅次于首都的重要城市。甚至可以
岁之前，杜甫曾有三次漫游。一次较长，一次很长，一次更 说，在不少方面，首都长安的重要性还不如洛阳。
长——较长那次几个月，很长那次四年，更长那次超过五 洛阳因地处洛水之北得名，在广大西部地区，尤其是
年——累计起来，杜甫的间隔年长达十年。 西北地区未得到开发时，洛阳是中国地理版图的中心，就
哪怕是在以船只、马匹、驴子甚至双脚作为交通工具 像周成王下令营建洛邑时说的那样：“此天下之中，四方入
的唐代，十年时间，也足以行遍海内。 贡，道里均焉。”
杜甫作品散佚甚多。韩愈称为“流落人间者，泰山一毫 隋朝是一个短命王朝，它就像一支蜡烛，燃烧了自己，
芒”。有关专家估计，杜甫一生诗作可能有3000多首，但我 照亮了唐朝。比如对中国影响深远的大运河。
们现在还能看到的，只有1400多首。其中，他早年作品又散 从开皇四年（584年）开广通渠起，隋朝以举国之力，
佚得特别严重。30岁以前所作，现存不到40首。 毕20年之功，建成了大运河。这条我们星球上最长的运
由于诗作散佚，我们没法更为具体地重现他的三次漫 河，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悉数沟通，
游——甚至，有的学者因找不到相应诗作，进而认为他的 将长安、洛阳、幽州、汴州、宋州、楚州、扬州、杭州等重要
三次漫游并不存在。 城市联缀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跨越东西、纵贯南北的水路
好在，杜甫晚年的一些唱和之作和回忆之作里，有不 交通网。 而洛阳，就居于水路交通网中心。
少涉及了早年的漫游历程。这样，我们就能够确定：诗圣年 与水路交通相比，相对更辛苦，但更能通达四面八方
轻时候，的确走过千山万水，的确把足迹印遍大江南北。 的是陆路交通。如果说隋唐的水路交通体系以洛阳为中心
的话，那么陆路交通体系则以长安和洛阳为中心。
漫游者的黄金时代 《唐书·地理志》和柳宗元的《馆驿使壁记》等文献表
杜甫出生于河南巩义，至今，杜家窑洞还有迹可寻。但 明，唐朝陆路交通中，有七条以长安为中心辐射全国的重要
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大多数时间居于巩义附近的东都洛 干线。这七条干线虽然都以长安为起点，但多条必经洛阳。
阳。今天的洛阳是一座普通地级市，如果说它有什么区别于 因此，洛阳其实是唐朝水陆交通的总枢纽。
全中国的另外几百座地级市的话，那就是它拥有极为悠久、 为了管理干线道路和水路，唐政府每隔30里即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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